沉迷狗血的大大

【巍澜衍生】【罗浮生×章远】《别动，我不是好人》（十二）

码头乌云密布，安静的可怕。凛冽的北风自山侧吹过，大片的雪花落下来，地面上一片雪白。章远从船舱里出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，他看一眼身边的罗浮生，默默握紧了手里的枪。
罗浮生攥着他的手，轻声道:“别怕，不管发生什么事，都保护好自己。”他本来想说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先躲起来，但是他知道如果这么说了，章远又是一番激烈的据理力争。
他们刚走过栈桥，一队黑衣人就围了上来。罗浮生淡淡道:“谁让你们来的？”
“是我。”罗浮生的助理程翔从后面走了出来，他望着罗浮生说:“生哥，章远不能留。”
“怎么？”罗浮生挑眉，眼里漫起杀意:“你想动我的人？”
“章远是白帮的人，潜伏在我们身边这么久，你在日本遇险是白帮与小野那边勾结，我不信章远没有参与！”程翔挥了挥手，黑衣人同时掏出了枪，罗浮生道:“谁敢？”
他看向程翔:“我还活着呢，再不济也有老爷子，你跟谁装腔作势呢！”
“就是老爷子的意思。”

他话音刚落，章远躲开了其中一个人的攻击。他一枪打向那人的手腕，对罗浮生说:“你不要管，这是我与你们老爷子的事。”
说着他越过罗浮生，一枪打向程翔的右肩道:“你奉谁的命只有你知道。”
一队人攻击他一个，章远却始终占上风。罗浮生一枪一个，放倒最后一个人的时候，章远的枪没了子弹。他对罗浮生露出一抹邪邪的笑:“我帮你杀自己人，你也帮我杀自己人，扯平了。”
罗浮生皱着眉看着他，忽然抱过他的身子打了后面程翔一枪，程翔的子弹也因为罗浮生的突然阻挡穿进他的身体里。
程翔因为疼痛跪了下来，章远摸到一股温热的液体，登时觉得天旋地转，那片被罗浮生撑住的天，塌了。
罗浮生把枪递给章远道:“保护好自己。”
“罗浮生！”章远眼里一片模糊，有些看不清他的脸，他想抱起罗浮生未果，只好改成背，他一边往大路上跑，一边和他说话:“你不许有事！罗浮生，你要是敢死，我就先灭了你们洪帮，再自杀，你不让我和你同生共死，我偏要死，不信我们赌一把。”
“你再……提……赌博的事……老子弄死你。”罗浮生脸色煞白，子弹穿进胸腔，章远最怕的就是穿过心脏。
“那你弄死我吧。”章远打开程翔开来的车，把罗浮生塞进去。又掏出罗浮生的手机打电话给谢南翔:“罗浮生要死了，枪伤，半小时到你们医院，东西准备好。”
“止血了么？”谢南翔急急地问。
“不会。”章远说:“你说，我做。”
他把车停在路边，按谢南翔说的做，做完这些事前后不到三分钟。他看着后座的罗浮生道:“我这一辈子，从来没有杀过人，老天爷看在我还不完全是个坏人的面子上，也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罗浮生说:“章远，别怕……”
“我怕死了，罗浮生。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怕过什么，你好起来抱抱我啊。”

等在手术室外的那几个小时，是章远此生最漫长的时光。他想起许许多多的事，想到父母恩爱，想到高利贷欠款，想到母亲被章天明QJ，想到阴暗地下室里肮脏的过去。还有自己第一次被章天明带回老宅训练，第一次杀人时故意偏开的一寸，还有十五岁时在酒店门口初见罗浮生，肆意风流，惊鸿一瞥间，让他一见钟情。
谢南翔出了手术室，对章远点了点头。章远松了一口气，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滑了下来，他把头埋的很低，也不过片刻他站起来，对谢南翔说:“谢谢。”
“没有伤害到心肺，只差一点。”谢南翔说:“罗浮生福大命大。”
章远想挤出一个笑，但是失败了。谢南翔看着他卷起的袖子上都是血问:“你也受伤了？我带你去包扎一下。”
章远摇摇头，眼里起了杀意:“是他的血。”
“罗浮生要观察24小时，不能探视。你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“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章远说:“帮我照顾一下他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谢南翔问:“罗浮生还没醒，你不要做傻事。”
章远扯了扯嘴角，努力笑了一下:“我像这样的人么？他被自己人重伤，我帮他清理一下门户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谢南翔想说，你有这个资格替洪帮清理门户么？可是又觉得如果章远都没有资格，那以后不会有人再有资格了。
“我不做，谁做？让罗浮生去与他家老爷子撕破脸么？”章远说:“你照顾好他，不要让任何人见到他，他醒之前我会回来。”

程翔被他从病床上拎起来，人没有从麻药中醒过来，被章远用冷水泼醒了。程翔有些发烧，看着章远的时候有些神志不清。
章远看着他说:“我找人救你，是因为你曾为罗浮生出生入死，这是我报答你的。我这个人恩怨分明，从此大家两不相欠。”
他对着程翔开了一枪，子弹从程翔的耳边擦过，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。章远说:“我从不杀人，子弹或者刀片往往钉进心脏旁边一寸的位置。因为比起真正的死亡，那种流血和生命流逝的感觉更让人恐惧。程翔，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？”
程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，看着章远的眼神满是畏惧。他颤抖着嘴唇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章远笑笑:“你喜欢罗浮生，对吧。”
程翔被说中心事，低着头否认:“不是。”
“因爱生恨，所以你才告诉老爷子，是我设计让罗浮生在日本被偷袭的，我说的没错吧？”
程翔笑的狰狞可怖，他说:“你太自以为是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章远淡淡道:“勾结田季，先干掉罗浮生后干掉我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么？”
“你有什么证据！”程翔站了起来，冷冷道:“你不要污蔑人！”
“罗浮生约的明明是山口，最后来的却是和他有仇的小野，田季的本事根本联络不到小野，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。如果不是因为有你这么个中间人，他们能动罗浮生身边的人一下吗？”
“罗浮生带去的人由你亲自挑选，出事的时候，倒地的也都是他们，他的人是当真打不过对方还是压根就没有任何战斗力？你得不到他，就要毁掉他，当初也是这么对韩沉的吧？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”程翔刚刚那股气势已经不在了，他浑身都在哆嗦，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。
“罗浮生当初也是因为老爷子的话才狠心与韩沉一刀两断，我说的没错吧？！”章远怒道:“你们，不，应该说是你，现在又用这一招来对付我，过不过时？寒不寒酸？”
“程翔，我不是韩沉，我没有顾忌，也不要命，没有非走不可的正道。我可以和罗浮生共生死，但是你不一样，你想得到的太多了，所以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他把枪扔给程翔道:“只有一发子弹，有本事就要我的命，没本事就自己了断吧。”
他说完走了出去，太阳升起来，照耀着银白的大地。风雪过去，掩盖了人间的千疮百孔，只是，洁白的内里，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，谁又说得清呢？

罗浮生醒了，章远握着他的手趴在他床边睡着了。罗浮生没有动，看着章远孩子气的脸，想到他在码头的身手，那种极致的反差反而让他有些欣慰。他只在他面前毫不设防的感觉，真好。
“你醒了？”章远起身揉了揉眼睛，拉着罗浮生的手放到自己脸上道:“你摸摸，我都瘦了。”
“嗯。”罗浮生捏了捏他的脸，心疼道:“回头吃点好的好好补回来。”
“吃什么？”章远亮晶晶着眼睛问。
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。”
“人家想喝豆浆。”章远眨眨眼，怕他没听懂，又补充道:“你的豆浆。”
“妖精。”罗浮生笑道:“一刻也消停不了。”
“罗浮生，我好想你啊。”章远轻轻搂住他，委屈道:“你以后不要再吓我了。”那种天塌地陷的感觉，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。
罗浮生摸摸他的头道:“好。”

他趴在罗浮生床前，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，罗浮生养伤期间，他要肃清白帮，找到田季，田季最好还活着，不然一下子死了太便宜他了。还有韩沉和沈面，疑团重重，等着他一个一个地解开，足够他忙一段时间了。